三日前,荒芜之地。
“杀我?非要!是么?”八岐大蛇瞪着眼前的梁墨,八双大眼里都写满了愤怒。
上一次自己只差那么一丝就渡劫成功了,可是偏偏遇上了眼前这个人!
想要找个皇族去供奉自己可不容易,偏偏被这执剑的醉鬼给搅和了!说起来,那个和自己交易的女人也在呢!
“不然呢?这都要过年了,喜庆的日子。”梁墨从腰间取出酒壶,轻轻地将酒倒在自己的手上。
这酒呢,比什么都要安心些。
凝剑!
“我死!陪葬!所有人!”八岐大蛇不再留手,八个大头就开始四处乱吼,各种元素纷飞,砸向众人。
这暴虐的元素之力,若是被擦上一些,只怕就是离死不远了。
梁墨本就已经有些力竭,面对八岐大蛇这样的突然爆发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匆匆闪避到一旁。
而就是这么一个闪避,居然是给了八岐大蛇逃遁的时机。等到梁墨反应过来要出手的时候,一支箭羽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将他生生逼退,错过了最好的追击时机。
这支箭......
梁墨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见那支箭的影子它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黑点。
他虽然没看到这箭的样子,但是他却知道射箭的人是谁。能够在这么远的地方将箭射得这么有力,又可以将箭传唤回去,除了那个人,这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真没想到,他也会来插手这件事。
梁墨看着追到自己身后的一行人,没有开口。而那些追来的人,也没有乱动。双方就这样处在一个短暂的和平中。
......
气氛却一直尴尬着。
“前辈。”郁陶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对梁墨行了个礼。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么多人合力还不如梁墨一人,要想杀死八岐大蛇,必须借用他这样大能力者。
“嗯。”梁墨瞥了一眼郁陶,没有回应她。
这个小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
“你们的事儿我不干涉。”
果断,干脆。
“还有,不要自以为是,能避开你媚术的人这天地间可不少。”梁墨悄然散去手中的酒凝剑,甩了甩手。
他只是第一眼便认出了郁陶这媚术,仗着这玲珑心窍便魅人心神,不需要什么术法,只是精神力层面的感染,就让人无法反抗。
但是若遇上了心境同样纯粹的人,那就只是徒劳了。
“嗯......”被梁墨一语道中,郁陶也有一些的尴尬,但却没有就此放弃。
她答应了他,会做他的剑!
“生命之首和轩辕剑从来不属于某个人,天地至宝向来是有缘者得之,你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梁墨看透了郁陶内心所想,不想这样一个心思纯净的姑娘就为了这么一件事污了自己的本心,劝上一劝。
“可是,他就是我的有缘人啊。”郁陶是个聪明人,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自觉退到了一旁。如果强行纠缠下去,非但得不到梁墨的尊重,还会被他所厌恶,得不偿失。
“至于你们,也断了这个心吧。”梁墨又看了一眼其他人,看着这些人的各自图谋。
天地灵宝,有缘者得,是这个理了。
修普诺斯和塔纳图斯远远地看着梁墨,有些灰心,好在他们也没有准备向这个人族去求助。
“哥哥,该怎么办?”塔纳图斯揽着修普诺斯,很是心疼与自责。
修普诺斯的胳膊可就这么废了。
“没办法的事,只能我们回冥界去找主上了。”修普诺斯脸色还是惨白,但是却保持着他一贯的气度。
贵公子可不只是会手持玫瑰,也会执掌利剑!
“我们闯下的祸,我们自己去承担。至于回去以后主上会怎么处置我们,就听天由命吧。”修普诺斯勉强地挣开了塔纳图斯搀扶着的手,挺直了腰板。
在那一边,死气冲天,没有一丝的生机。
“我们会是一起在修罗地狱里度完余生还是恢复自由,就看这一回了。”
若不是日落西迟,又怎么会知道影子的沉重呢?
“嗯,我会跟着你的。”塔纳图斯站在他的身旁,也是腰板挺直。
为了能有寸土以生存,他们已经牺牲了太多,包括进入冥界去作了哈迪斯的侍从。但即使是这样,这个世界还是一样的不愿去放过他们。
你还记得判官吗?”修普诺斯看着那渐渐落下的夕阳,叫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判官,只是口头上的叫法而已,更多的人叫他,米诺斯。
其实名字这种东西很奇特,在有些地方,修普诺斯叫修普诺斯,被称为睡神,但是换一个地方,他又变成了白无常。而他的弟弟塔纳图斯也一样,会被人叫做黑无常。
至于这判官,自然也是掌管生死簿的那位了。
“判官?他不是两百年前就魂飞魄散了么?据说还遗失了一部分的生命之书(生死簿)。”判官这个名字着实是不难记,而且两百年对于他们身处冥界的人来说也并不是很久。
冥界的人就那么几个,要忘记一个人,可能一辈子都难。
“他可还没死呢。”修普诺斯突然笑了笑,就好像看见了一个什么熟人。“哈迪斯大人把他放了,给了他留在人界的机会。”
“啊?”
“那一场动~乱,多亏了有他才得已平定。为了奖赏他,也是为了顺势而为,哈迪斯大人和人界协商了,给了判官留在人间的机会。
这个机会,可能也是我们进入人间的唯一机会了。”
冥界死气满盈,没什么人会真的喜欢在里面久居。既然有了能够离开冥界的机会,他也不可能会放过了。
“这判官他......”
“两位。”
塔纳图斯本来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可是却被突然出现的梁墨给打断了。
“我想和你们做笔交易。”梁墨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修普诺斯的身边,看着这兄弟俩。
“交易?”修普诺斯看着满面酡红的梁墨,有些怀疑。都说酒后胡言,眼前这个人他都已经醉成这样了,说的话也不知道醒了以后还作不作数。
“没错,交易。”梁墨当然不在乎这人想的是什么,自顾自又是猛地一口酒,酣畅淋漓。“你们监视了八岐大蛇这么久,手里肯定有找到他的方法。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你们协助我去找到他,让我杀了它。”
梁墨抬了抬手,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这没了剑,屠起龙来可就没那么畅快了。
“作为交易,你的回报呢?”修普诺斯对梁墨的这个说法突然有了兴趣,对着梁墨示意了一下。
“我的回报,就是替你们杀死他。”
“这算什么......”塔纳图斯刚来得及说几个字,就又被修普诺斯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天丛云和生命之首?”修普诺斯很快就抓住了问题关键所在。
“嗯。”
自古以来这八岐大蛇的出现就意味着天下大乱,凡修真者皆有众任除之。而梁墨,他自认自己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醒来,为的便是来此处除魔卫道。
至于丢失的七星龙渊,那估摸着就轮不到自己去找回来了。
只希望后来者谁似我?能以手中三尺青锋换这人间百年平安。
“好,交易成交。”不顾塔纳图斯的反对,修普诺斯就这样拍了板,决定了这场交易。
“开始吧?”
“现在......恐怕是不行,要等我休息会儿。”修普诺斯对着梁墨抬了抬受了伤的手臂,意思十分明显。
“好好休息,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梁墨从葫芦里倒出些许酒液在修普诺斯的肩膀上,看着上面的烂肉被一点点地腐蚀。
本来还有些话语的修普诺斯在这一刻只能死死咬着牙关,大汗淋漓。
“不错。”梁墨突然说。
能熬过骨上刮肉的疼痛,这修普诺斯倒是有点意思。
梁墨这边开始着他的交易,而另一旁,则是各自默契,远远离去。
“这,多谢冥先生。”苏未接过回雪递来的否则伏镇,对着回雪道了感谢。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回雪有点问题。
“嗯。”回雪高冷地“嗯”了一声,闪身离去。
就好似其他人,各自离去。